1 是雨先落下来,还是蛇先过来,她不知道。 奇怪的是她一点没想躲。庄星保持原本的姿势坐在水库的边缘。她看着蛇,蛇也昂头看着她。乌青鳞片上,灰褐色的纵纹,两粒黑眼睛。雨水落到她脸上,她用手掌抹脸,才意识到湿手撑在地上沾满细土,她用指背去擦眼角。堤岸上只有她一个人。 她浑身湿透。记得以前有一次湿透,她骑着自行车穿过整个大学城,那时候她只觉得被淋得彻底也很带劲,像爽快冲了一个澡。那天她即将遇见一个
很喜欢沈轶伦的文字。这位记者出身、写新闻报道与散文杂记居多的年轻作者,文字干净、剔透。读来很是舒服。 《青玻璃》是个短篇,故事并不复杂,甚至读到一半就能猜到结尾。正如于昊燕在评论中所总结的,“庄星与阿史,一个是大城市知识分子家庭的艺术女孩,一个是县城高考状元的小镇做题家,他们相互吸引,用对方的优势填补自己的短板,完成对另一种截然不同生活的向往与体验。然而,幸福的新鲜褪去之后,矛盾丛生,覆盖了整个
《青玻璃》的开篇出现了一条蛇,主人公庄星与蛇对峙,“她看着蛇。蛇也昂头看着她。乌青鳞片上,灰褐色的纵纹,两粒黑眼睛”。蛇随着雨水而来,仿佛梦魇潜入生活。如果比附为一种感觉,或许就是日常生活的“不对劲”,“庄星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不对劲”起初只是朦胧的感觉,甚至无法辨识其来源;恍若宣纸上滴墨,但转瞬间就洇染向四面八方,直至整个世界轰然倒地。父亲与北辰同车发生车祸后,在地下车库发现丈夫与表妹偷情之际
“是雨先落下来,还是蛇先过来,她不知道。” 沈轶伦在小说伊始给出一条明晰而错杂的路径,主人公庄星遭遇雨与蛇,物体感知清楚,时间线条模糊,正如小说本身,清楚的是事件:主人公庄星遭遇了父亲去世与丈夫出轨的双重打击,她必须独立处理相关事项,诸多事蜿蜒其上,当事人渐次登场,故事徐徐展开;模糊的是讲述,过去、现在与未来穿插,死去的人与活着的人不断对话,事实与幻象层叠;虚实之间唯一能确定的真实是庄星内心巨大
1 菊子搬去纽约上州一个叫Sugar Bread的地方,菊子喜欢将它称为糖面包小镇。当年,第一次误拐进这个小镇,她就被吸引了。 镇上有条叫皇帝的街。街的两侧,稀疏地散落着几家店铺。 一家墨西哥餐厅,味道还不错。 一个本地女艺术家开的手工银饰店,除了银首饰,还卖她的雕刻作品:一张张惊恐的、扭曲的女妖化了的脸。 一家手工肥皂作坊,可买成品也可参与一起制作,除了肥皂外,店里也卖精致的节日卡片,
铁头死了,被他一拖把给拍死的。铁头死得很果决,声都没吭就“嗝屁”了。 他从来没这么勇敢过,今天也不知搭错了哪根神经,他像英雄那样举起拖把,像刽子手那样无情地要了铁头的命,他把铁头从尘世中救赎了…… 大家把他围在中间,简直拿他当个宝贝,于是你递纸巾来我献茶。女人们眼里都闪着敬爱的秋波。菜包,是菜包拍死了铁头,菜包是她们的救世主!是她们的最亲爱的!她们像在煤堆里发现了一颗珍珠,爱死了,简直爱死了。
张腊梅安静地躺在床上,身上盖着棉被。她太瘦小了,棉被只是微微隆起一小块,乍一看都看不到床上还躺着个人。 刘小果的视力不太好,她走进房间就没有看到张腊梅。她第一眼看到是那张床,那是张雕花床,是刘棉匠娶张腊梅的时候用榆木打的,床是榫卯结构的,通体没用一根钉子,床上雕的是百鸟朝凤图,一眼望去花花绿绿的,很是喜庆热闹。刘小果就是在这张床上来到这个世界上的,她出生那年刘棉匠已经死了快半年了,所以刘棉匠在刘
一 晓菊没有到北京之前,从电视上已经看到过画面里那些北京的样子,也听到过一些在北京的打工人的生活,只是对于自己到北京后会有怎样的生活没有什么方向明确的预估。所以奔北京而来,一是因为高中没考好,再就是高中都没考好的她已经失去了未来的方向。同村的女孩说要到北京打工,问她,你去不去?她说,我去。当她和几个同村的女孩一起坐上火车时,还难以揣测将要面对什么样的生活。出村口坐上通向火车站的公共汽车时,晓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