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维 黑 马 深色的雨和夜色,包括 沉默和无言。这些东西,我收藏下来 并不是喜欢,因为我是不甘的 我当然比这更好,收藏它 仅是一个佐证,太强的光芒 只能隐身,习惯于边缘,和更边缘 而一匹黑色的马,在黑暗中奔跑 它衔住了黑,用速度抖落暗影 它仍然是黑的,比奔跑,更深邃 久石让 想记住他的名字 可总是忘记,那就为他写首诗 即使只有几句,关键是记住 他的音乐,一个光亮的老头
最近,有机会集中精力、细致阅读蒋立波的诗,十分荣幸,获益良深。蒋立波诗的风格之陌异性在于偏离歧义丛生的航道,用语言的尺度丈量世界,在持续的写作如净化自身的过程中,“吐尽满肚子淤泥”(《公园即景(二)》)。整体而言,蒋立波在思与诗之间往返,将思纯化为诗,在诗与现实之间呼吸,将现实吐纳为诗;在诗与历史、记忆之间绵延,将历史和记忆呈现为诗;在诗与诗学之间挪移,以诗学素养来滋养诗,而这诗学是广义诗学或普遍
南山雨中作 无法再细的声音,温柔地洗着我的肋骨, 春天里,我来不及打开的诗篇。 雨中的树木显得多么不真实, 就像那些轻易得到的幸福, 承受过阳光的叶子,却挽留不住一滴最小的水珠。 破碎的事物,在雨声中悄然抱在一起。 我少年时代留下的一支竹箫, 存放在母亲的木箱里,保持着长久的沉默, 任雨水撬开我厚厚的嘴唇。 (我听到一个披蓑衣的聋子在说:我听到了岩石中的流水。) 雨滴弹奏着春
陈星光 与汗漫沈方公度郁葱金黄的老虎阿剑六兄谒陈亮墓并向 绿野山中觅崆峒 当他们在墓前聊起 您莫衷一是地离开人世 像一盏灯在高光时刻 刹然熄灭 我说这都是命 旋即止语,并在心里 默默向您鞠了一躬 沈方写过一首《陈亮饮酒》 也写过一首《兄弟》 给我的一个企业家朋友 他正在狱中 人性千百年来一直没有改变 在龙川书院,一个村妇突然出现 说起您遗落家山的逸事 带我们穿过重
木叶,安徽宿松县人,1970年11月出生于含山县。毕业于安徽师范大学,文学硕士。著有诗集《大运》《象:十三辙》《我闻如是》《在铁锚厂》《流水中发亮的简单心情》,另有小说及评论若干,随笔集《<三国演义>诗词赏析》简、繁体字版分别在中国大陆和台湾地区出版。 镜子里的奥登 奥登脸上 有破碎的西班牙,也有海棠叶形状的中国。世界混乱了, 人的衣裳还 勉勉强强都在。你照镜子, 镜中脸颊
石英杰,出生易县,现居保定。出版诗集《春天深处的红颜》《光斑》《易水辞》等。作品发表于《诗刊》《星星》《诗歌月刊》等刊,多次入选国内诗歌年度选本。 无以为报 我将以死谢河 现在仍然活着 是想有尽可能好的死 我最大的担心 是自己的死 脏了这条河 我至今耻辱地活着,不敢死 常常站在河边 茫然望着落日 呆呆看它 一寸一寸 从高处坠落于河 过南易水 昔时人已没,今日水犹寒——
在准格尔小站上 四周起伏的沙丘比站台上的人头多 少女比站台上的柱子多 有的少女没有男朋友 就像在沙漠中 有的植物没被雨水浇灌过 我们应该爱她们 给她们命名 准格尔小站少女 咄咄逼神 一哥们儿约我逛大召 烧最便宜的香 许最贵的愿 我说你这要求比你个子还高 去年有个叫呼可夫的导演 买了5块钱的香 在庙里许了5个亿票房的愿 看看你们 都把菩萨逼成啥了 梦见刘不伟死于
全休止符 雷声轰隆, 一定打断了许多人的梦。 风一阵,雨又一阵,但不知疲倦者 忙碌的都是些小事情。 唯有雷霆,乃天地之怒, 滚过人世与天庭。 唯有善良的人醒来了,心里充满惶恐, 而那些邪恶又傲慢的人, 仍在沉睡,打鼾,不把 任何警告当回事。 唯有我这样的人,不出声, 像个全休止符,避开了 舞台上的高光,和曲终人散。 画 廊 昨天是一幅变淡的草稿, 消失在完美的作品里
黄色小镇 那个黄色小镇 怎么发音都不标准的黄色小镇 为陌生人 腾出了一整天的时间 鸽子在教堂上 一只,两只,一群 一群,几只,一只 你不要一直盯着它们 你要适时地低头转头,像突然 被什么吸引了 这时候,就会有神秘的声响 簌簌而落,像 陌生的神谕 “我想去忏悔一下。” 但教堂里如此金碧辉煌,烛光 如此肃穆 藏匿于漫长岁月中的隐秘 你无法供出 雨夹雪 在黄昏到来
星光照着涛声洪亮的大海 鼠尾草散发清香 栾树高悬红灯笼 九月,天鹅沿着黄河故道飞行 夜色深重,但有星光照着涛声洪亮的大海 海伦说,我们应该有不被人打扰的寂静 集市上的牛群,满身泥泞地走着 我是那个挥鞭的行者 大风刮过堤坝一群羊的身上 河滩的芦苇齐刷刷地倒向南边 我是那个站在背风口的牧人 我感受自然的哲学,混合人的失控 我一向多虑,我端起玻璃杯 饮过一口咸腥的海水 我
允许……接连发生 滚烫的一日即将结束 炫目的夕阳 染红灰褐色的城市 像无比灿烂的一次馈赠 像巨大无差别的爱 垂挂在可靠的人间 被修剪的植物切口 透露着意气风发的青涩味儿 在夏日失语而面目模糊的人 站在风雨连廊的入口 如一块承载了反光的 紧张的碎玻璃 夜幕降临 先去扔掉隔夜的残羹剩饭 再绕着彩色的塑胶跑道奔跑 迎面而来的醉鬼摇摇晃晃 我给他让出道路 坐在花坛上的女
删 除 隆冬时节,最不适合抒情。 果子,花朵和繁复的枝叶 都已成无力的表达 人到中年,把枝头的形容词 都删了吧 田野冷峻,袒露最真实的肉身 仿佛古老的寓言,沉默无声 又振聋发聩 登山记 去希拉卡雪山 要先学雄鹰,穿过天空 再学牛羊,穿过广阔的桑通牧场 要跨越3300公里的路途 去捡一枚幻境中的蓝色松果 仿佛每一步,都走向时间的反面 我们去找一条河流的出生地。
这一天 这一天我又踏上那条通往他 永恒居所的草径。荒草的坟茔,父亲已在那里永居。 他已忘却肉身,漫游于时间之外。满坟的野花 是他遣来人间的信使。 这一天我又在他的门前跪地叩首,用俗常的哀伤 慢慢理解,高高的坟茔是虚无建造的荒冢。 湖 上 可以给浩渺点缀上一些葱茏 永不褪色的岛屿。以使人在远眺时 短浅的目光有所凭依。 再为它点缀上迷蒙的烟波,一个视角新鲜的 清晨。 趋光性的
那一瞬 那一瞬,我在一块水织布料旁 其纹理是对岸的花椒树 香气从九个方向呼应彼此(对, 我是其中之一) 在其缝隙滤过一些岁月,像一条小径 袅袅蜿蜒,其上有蝶影 那一瞬空中的鸟鸣是织女的手,我那么渴望 它的触摸,否则我不会探头 看我在这丝绸上的样子 越老我越只想重生的事 我远离人群,舍弃 一些往昔 总有猫头鹰在夜晚的 树林呼叫我,它是尼采歌颂的 雅典娜的那一只 它尖尖
汪涛 为什么把诗写这么短 我也问过我 被问的那个我回答不上 问问题这个我就走了 从此我再未和自己相见 翻译技巧 如果我们用心一点儿,一开始 就把非洲称作:飞洲 角马斑马瞪羚就有可能长出翅膀来 从塞伦盖蒂到马赛马拉 三千公里长的狮子猎豹豺狗鳄鱼们 就只能神情落寞地望着 眼花缭乱的天空 怒 江 走了很远的路来到这儿 我想劝一劝它 它一直在吼叫 上面一点儿,那曲河少不
天空没有栅栏 除夕夜,终于 听到了久违的爆竹声。 空气中弥漫着火药味儿、硫黄味儿, 清热,消炎,解毒。 孩子们玩着烟花, “快乐就这么简单。” 鸟惊醒,听着,看着 发生了什么。 天空没有栅栏—— 我们,大口大口地呼吸。 世界混沌着亮起来 离开这座城市的时候, 我的身份变黄了。 听完崔健的《一块红布》, 我的身份又变红了。 仿佛世界由三原色组成, 现在只剩下绿。
河边的波斯菊 高原之上 天低云疾 只有风 如此吹着 河边的波斯菊 才瑟瑟如水 再看 草和树 也是如此 再看 经过那里的一个人 也是如此 大地之上 多么古老 万物里住着神 满天下都是草木 人们站着耕种 跪着收获 但他们都是些义薄云天的人 爱就拿命来 恨也拿命来 我从他们中间跑了出来 朋友记 想不起来 我们怎么就成朋友了 也想不起来 我们怎么就不是朋
子非鱼 地球那边炮声隆隆 我忙着把大自然搬进水族箱里 这并非装聋作哑,消极遁世 而是整整一个三月 我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几千年了,还是大象一打架 小草们便遭殃 我把一块枯树的根倒过来 栽进鱼缸里 再粘上垂泪莫斯 它便像一棵复活的古树了 鱼儿们优哉游哉 像发现了一片水下森林 看起来,我像一个将旗帜的正反面 都写上“真理”的政客那般聪明 看起来,鱼儿们很笨 可是,我却
奇 遇 她蹲下,拾起一枚黄树叶, 像拿起画笔一样 在地面上随意比画。 她走到一架放在门口展览的印刷机前,说: “它都退休了,却还要被放在这里。” 此刻天上下起了小雨。 随后,她把黄树叶放在了那个黑色的“庞然 大物”上。 一架休眠的机器, 一片凋零的落叶。 是她制造了这场奇遇: 它们身上藏着关于生命和死亡的话语, 它们做彼此的听众。 新年里的女人 出门游玩,总是惦记着行
语言研究 翻耕泥土是一种语言 播撒种子是一种语言 插秧割稻是一种语言 稻谷是语言 麦子更是语言 在语言和语言的包围中 度过真实而朴素的生活 春播夏锄秋收冬藏 除了农人 还有谁能把生活 安排得如此秩序井然 并服从于 一种神圣的语法 谁是农民真正的孩子 谁就能理解他们朴素的词语和句法 拥抱土地 和美丽的庄稼倾心交谈 谁就会从本质上去理解 爱的滋味 爱的词根 只有靠近这些
游戏,抑或战争纪实 星期天,晨八时。 池塘里天空辽阔白云恣意绽放 浮漂的阵阵悸动 牵引神经撩拨心脏 你以鳃呼吸 用鳍保持平衡把度方位 与我共源于三十五亿年前 同一个细胞 而今你依然寄生于水 我出没钢筋水泥的丛林 沿着气泡提供的线索 精准投掷饵料 享受愿者上钩的快意 心血来潮地一咬 意味远离淤泥与水草 定格拽出水面瞬间的生死相搏 本无敌意何以成致命对手 四目相对,
蛇 道 只有一张干瘪的皮铺开 一组神秘的几何花纹 背后没有白色髅影 而多少双眼睛 悬飘为路口的游魂 安全线之外的舞台上 摇滚着各种颜色的光环 尤其现代以及未来 是一个医生行色匆匆 新闻都说他误入蛇道 大家都在谈论他的不幸 死亡的脸一点点露出雾外 似乎象征点儿什么 生命在蛇道上变得很具象 一丝丝快感涌起如红润之潮 漫过晚年的残岸 蛇群舞蹈 柔长的芯子吐出指端 头
答 案 你给我讲两只猫的故事 我盯着墙上的钟表 时间里春水倒流 咖啡机里的豆子被碾碎 榨出起伏波澜 春天的绚烂 在夜色中的繁花似锦 在阴雨天的绿叶成荫 在一个巧克力的盒子里 在一只猫奔跑的短距离 一只猫终究未读懂另一只猫 传递的小秘密 离家出走 错付了雨后的一朵蘑菇云 铺 垫 从对白开始 沉稳的呼吸里升起 一个伟大的构想 你说 那是诗 那首读过吗? 落地时
仰 望 我们的孤独并不是唯一,来自不同时空 尘埃编织的心灵 从万物抽出同一道枷锁 人类的尺规有何用,当宇宙的沙漏 突然倒悬 星球为何集体保持沉默 每个人都在见证世界末日的到来 我愿意回到 大爆炸之前的宁静,时间的巨蟒纠缠 混沌的齿轮尚未开启 奇点之美 像母亲的脐蒂,照亮一切物质面具 只有婴儿的窄床是尘渊的边缘 或许我会遇上另一个我,走出落日之影 问 答 家徒四壁,还
灰蒙蒙的天空压低了我 俯视窗外沾满雨滴的叶子 它的故乡想必一定那么遥远 湿润的内心空无一人 仅有的鸟鸣如受惊吓的孩子,躲在眼底 几粒碎石的躯体被冲洗得分外显眼 它们说着不同的方言 依偎着,孤独着 这多么像我 与像我一样来自异地的我们 此刻,我仿佛离故乡更近一步 路过秋天 请原谅,没能在落叶里挽留一条河 溅落的浪花早已风干了思念 把一艘船搁浅在年轻时的堤岸 归途至今与雾
有时 一滴泉水醒来 在一片草叶上 它惊喜地亮了一下 有时 泉水在天上飞 带着细细的光芒 无声地歌唱 从石壁滴落的泉水 每滴落一滴 就是光明一片 茫茫的荒漠默默延展 如果一眼清泉跃出地面 整个大地霞飞歌发 泉流滴滴流转 有一滴来到我指尖 我持着它 穿过无数隧道和夜晚 时间泌出的生命 清澈 甘洌 而芬芳…… 陀 螺 剪去翅膀的鸟儿 比人还笨 独脚站立不稳
茅屋那么小 浣花溪那么短 树梢那么低 塘坳那么浅 南村的群童那么不谙世事 读书郎那么无用 此刻,风雨挡住的 心里面挡不住—— 白天走不通的,夜晚仍要走 世间所有的履历 都比不上那句“大庇天下寒士俱欢颜” 这是多大的胸怀 春色满园关不住啊 杂草穿过路边的菜园 所有人在园子里都找到了 自己的那一株 为了生机跃过风尖 让一株杂草像人一样 伸出头来 那感觉就像把头颅按
在城里,我很想摁响对门的门铃 进去和对门的住户拉拉家常 问问他的真姓大名 可我多次伸出的手又缩回来 我怕鸡犬之声闻,老死不相往来 假如人家不在屋里还好 摁几下声音不会孤独 倘若他们正在屋里吃饭或者睡觉 我不是打破人家生活的宁静 显出自己的无知或者无趣 还是让那扇门一直关着吧 隔绝人世间的亲情 就为这个,我的心里的痛 一直没有消除 有雄鸡打鸣的地方才叫故乡 天刚蒙蒙亮一
未知 从空中下坠 雨点滑行数千米 闯进我的眼里 溅湿大地,不做区分。信纸,甚至诗集 也有潮湿的迹象。镜子泛着雾气 我小心擦拭,试图对抗引力 一本破了的诗集升起着明日之光 封面漂着淡淡的 挣扎 注定要坠落,如同太阳还会穿越云层 清朗固然欢欣,阵雨也不必逃遁 回望每一个影子 它们虽笨拙。终将是干净的 如此,我清洗每一粒文字 指引它们返回故乡 无声无息间 我竟然睡着了
谁不是背着故乡寻找下一站 左脚还未入世,右脚已开始流泪 哭着醒来看时间太短 不是回不去,是倒不出嗓音回头抚摸自己 思念太长,长到山峰长满白发 一首老歌唱断了江河 怕雾散去时,花还未老 已无力再为风筝涂上鲜艳的新词 然后,然后 他们说这个世界是假的 我,开始信了 以草为名,一起去看海 脚步回转,拾起夜的孤零 不敢读你的容颜 我怕打湿纸笺上的叮咛 再也写不出一句沧海桑田
假如有一天,有人把露珠 串起来,戴在手上 或者跟你说是他的一件藏品 你一定认为,只有两种可能 一种就是障目的魔术 一种就是精神有病 但可以肯定的是,这个世界 除了露珠 再珍贵的珠都可以买到甚至拥有 甚至成为硬通货 这样看来,那些小草 是多么奢侈 剪 在常州,随园 我和一位 接受过央视采访的盆景大师 谈到如何动剪子 他说:安静且倾听树的语言 话音刚落,一对蝴蝶
这世界有千万条路 而诗歌,是我唯一的窗口 我想说话,和盘托出 阳光普照大地 却没有给我安慰 黑夜一无所有 我却在她怀里放声哭泣 与伤口和解 镰刀割过地面 留在地里的人 被集体埋葬 大地献出粮食 仇恨得到暂时的和解 大运河如同一道伤口 永远无法愈合 人们在地里耕种 周而复始 将所有的怨恨 卸给无数个黑夜 迎着风雨奔跑的孩子 在田埂上放声歌唱 啊!我的太阳
跳水的鱼 一丝不挂。若 飞翔状。双翅 带动音乐的水 夜幕拉开:惊起 苍白的纸张和 夜行的花朵 跳水的鱼。闪过 谁的想象? 这迅捷的精灵 蛇一样滑脱我的指尖 将午夜的眼睛 击伤 必须撕裂一张网吗? 必须点燃一生的积血吗? 必须凭借一双翅膀之外的翅膀吗? 跳水的鱼 在午夜静静上演 我是唯一的观众 秋 蝉 最初 栖息在仲夏的枝头 绿叶的思恋在梦中 倾诉了又倾
落在新春的一场雪,比白更白 像一本书的第一页,故意空出来 留给自己或者别人写点什么 在昨日和今日之间,从无向有 有泥土的经络,有取之不尽的光芒 轻轻触摸,长出青草开出花朵 用白填充另一种白,馈赠时光 仿佛一个永久的命题 只有菩提的露珠,才会打开密码 让一张纸回到原有的白 所有文字都不及一粒雪能见证 尘世冷暖,掏空灵魂深处的 灰尘、痛楚与忧伤,空出位置 给一朵白云,一片月光
你来的时候, 众山皆响; 你走的时候, 烈马嘶亡。 你留给战国的辉煌, 战无不胜; 你留给战国的怆凉, 战吴不胜。 我不怪你 其实心里怪过 挣扎以后 也想做个大度的人 也就说了 我不怪你 我知道还有一种境界 那就是 没想过要怪你 可我达不到 渡 口 那些远去的风帆, 是不是都很平安? 那些翻涌的经幡, 是不是在召你回返? 你是不是正在度劫? 而我还没
没有房屋可以守住一片土地而不移 没有一人可以紧拽美丽的皮囊而不老 因为信仰 眼眸从眼珠里暴走 镜子会感染白内障 飞鸟经过时将真相拉在了屋顶 亲爱的 愿你住进诗里 如同湖水守住谎言 权利是一种飞逝的声响 不要理会树枝被折断时发出喧嚣 去欣赏倒影的美景 那里一切安好
有时我们执着于它的历史。以及 历史里的故事、建筑、白墙灰瓦与青青草地 朴素的人们 迈着由内向外的坚定脚步 走过香桥村,像坚守着一种朴素的生活 我在村里的马家桥 再次看到身体里的一些幽暗。和这里的鸟鸣, 花香和流水 倾听两个农人的交谈,那种内心的光明 热爱,自然,充满希望 我感到我的骨节,在马家桥被一遍遍抚摸 仿佛这里的模样,就曾经是我的父辈们 一代代梦想拥有的熟悉家园
“大皇塘之北,海洋泾之南 距城三十六里,街一道。” 彼时,黄昏沿古老的街巷走来 恍惚间已穿越百年 青石板上的足音落满尘埃 几间明清古宅若前朝旧臣 局促于民居之中 唯有屋檐上的瓦松 还记得海东义塾的琅琅书声 海洋泾流水潺潺,通江达海 我站在桥上,喊了一声“先生” 净土庵前的古银杏颤了颤身子 黄金叶子,就扑簌簌地落了下来
不知不觉就会与一座甜蜜的果园 偶遇 春天经过这里时 会忍不住把脚步 放慢 一列列疾驰的高铁穿村而过 不论一路向西还是一路向东 无一例外 全都是去往远方 海城村·河口 >>>陈 玉 半面桥遮着面 仿佛许久未近人事 而长江水兀自涌动 丝毫不为人间事担忧 河口沙地上的马鞭草正清闲地开着 它也不用说话 百姓自是安顿好了自己 这才开了花
傍着湖 就像红颜傍着美丽的珍珠一样 自然的赐予 羡煞旁人的目光 早晨和黄昏 有不同的彩霞小心翼翼地降下来 它们互相枕着,望着,轻轻诉说着 全都相得益彰 男人、女人 老人、小孩儿和姓氏笔画 悄悄隐匿着千年的传承 只要他们一开口就能说出古老的吴语
老石磨体勤,天生好脾性 大肚能容五谷 心路曲折细水长流不分昼夜歌声嘹亮 在陆家油车河浜的淤泥底,蓦然 回首已成百年身,当它被抬举 重见光明时,依旧实心眼儿 一方水土养育了嘉菱村人 一方老石磨唱响它的前世今生—— 日出而作,日落不休 老石磨的眼里曾喂养过多少生灵啊 听一听伏在磨盘上的老时光 像手刻老唱片,一刻也不停地转动 “白面馒头开口笑 高粱米饭香喷喷 抹鼻涕的娃娃已长
几百年来卫氏家属像一只只蚂蚁 劳作着,积攒着,把微小的土粒垒成城堡 大片的房屋和良田,沿着卫家塘 一路延伸,一代代延伸 一棵枝繁叶茂的大树在天地间舒展 日月之光在此筑巢 犬吠鸟鸣交织成绿荫 那些居无定所者、食不果腹者、生活困顿者 来者不拒,皆可回归
白茆塘的风 来来回回的方言 石桥比诗词略轻,青砖黛瓦 如圆月重新出生 你一定看见泾水中,一匹马 驮着清澈的嗓音穿越春天 沙沙的芦苇与 白鹭歇处,抵达语言的美妙 这个路过的村庄 在梦里我还会再去一次
清晨,明媚 开启巷尾的最后一扇窗子 年轻的村庄慢慢聚拢在水的两岸 似乎是有一场盛大表演已持续了百年 村庄是否因桥得名,我不得而知 这种悠久的浪漫 仍在穿行桥上的人群里延续 身在其中,不为过客 令人羡慕动容 可勒马,可系舟 田野里的波浪此起彼伏,生产华丽配乐 初夏的阳光清澈饱满,静静摇曳 便可在林下的斑驳里坐定,沉浸,聆听 如一尾缓缓浮现,让一切突然完整的鱼
我相信 袁巷浜里的每一滴水 都承恩于上苍 这里的村民秉承 同一种方言 一如东、西袁巷的娃 同饮这浜里的水长大 河水负责喂养 心事寄付流云 其他的则交给 在灶间忙碌的妈妈 竹林里传出鸟的欢鸣 流水低吟 长条石凳上落满 嬉笑和爱情 低秧地 芦苇丛 已是多年前的事
长河岸——一个被水簇拥的村庄 菜园里 西红柿,菜椒,茄子……都已成熟 小河边的木牌上 写着一个个故事: 卧冰求鲤,彩衣娱亲,丁兰刻木 村民每天都被耳濡目染 空余时间里。有人坐在河岸拉二胡 如水的乐音 流入了一方方散发乡土气息的心田
彩色的跑道为夜色领航 格桑花在路旁悄然盛开,叶片上 露珠藏起秘密 向日葵林里,萤火虫捡拾 掉落的星光 路灯下,墙上的彩绘逐渐鲜活 与人影相融 转角,荷花独自绽放 花香扑鼻
河面上的阳光,注满 青蒿、茭白和一些水生植物 掏出所有的明亮,足够温暖我 岸边的树正撑起一方宁静 在三朵粉红的睡莲里 带走我,体内积累的雨水 在长廊,我安静地坐下 等风落,夕阳铺满整个天空 对岸寺庙里的钟声 穿过如冠的树荫 此时,每一片叶子都是禅意
原本是多条河流汇集的 尖角飞地 在农耕时代 一直沉沦 直到有一天 它的河流 有了更远的方向 就连村口的那个 10路公交终点站 也成为村庄 一个新的起点
乌鸫的鸣叫,来源于 春江路上一圈树林 我望见周围的别墅 总是无端羡慕。仿佛 这里的公共设施 跑道、长廊和座椅 都在折射向往的生活 当我走过往日 振奋的篮球场 与菜市场的喧嚷 回声依稀,翻越院墙 已经无须言语 东边的白茆塘 早从变幻中翻卷
在梦兰,列队的草木 皆怀揣一颗敬畏虔诚之心 通往已知的大道上 你所看到的方向其实是 已经掐头去尾的历史 隐去的时间里 暗藏着热血、汗水和大时代 以此来兑现每个村庄 属于自己的密码 那是一代又一代人 富集在血脉里的文字 这一方沉默的土地 安静是它最朴素的力量 它有天空,用于向往 星汉如昨,化雨化露,为霜为雪 它有沃土,用于勾画 以针线和机杼为引,织绣梦想 昔日里,它
那时候,常浒河上的桥 拱着背,一副老态 那时候,东环村一下雨 秧田里就会架起彩虹 老叟童幼用一种乡音说: 那美丽的桥,只有天上才有 神仙才有资格通过 现在,比天上的彩虹桥 还要美丽的大高架 架在了东环村 我们开车,从快速道上通过 越过人间的万家灯火 东环村,仿佛是从银河 摘来的一颗璀璨星星 镶嵌在虞城的腰带上
搭建好一座长廊,汉子们起身 雨开口说话 怀抱危险的孕妇 使人安静 一阵风从远古吹到了这里 庭院隔壁,仍是庭院 小径越走越宽 桂树无言语,老姚已退休多年 喜欢慢 慢得像一粒种子 落进泥土,毫无过去 我辗转于乡邻 走不远的路,看一位祖先 从前 我有一间茅草房 长辈们从这里离开
北砚洞的河有一段时间越来越浅 木船酣睡 桨声失去好多年 再回到这里 我仅仅是一枚崭新的过客 新的村庄与旧居 一些回忆被捡走又拾起 我们在村头儿 用来自此处的方言细说过去与现在 河流清澈 为了拉近关系 我自作多情地把手挥动跟随流淌 跟随每个朝晨日暮 与水要去的远方,越走越远
昆承湖畔,绿树成荫,高楼耸立。 炊烟的日子里,盛产鱼米, 也盛产纯朴的乡情。 记忆,此时已抽身不得了。 在千年时光中,站稳脚跟的还是真情与成长。 当涉及与你相关的诸多传奇,纷纷落地 已硕果累累。 有时,仍需点燃一支岁月之烛。 有时,也可以,提昆承湖水润泽青春。 而福祉应高于楼群, 乡愁低于春风。 呼出时代的星空时,你已忘却旧名。
东湖木杓湾河道上有一座福寿桥 四周树木繁茂葱绿 历经沧桑的古桥掩映其间 夕阳西下,清幽凝重 桥下微微波动的河水 似一汪深潭 影影绰绰增添了几分神秘 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村民们种植 桑椹、桃子、葡萄、 樱桃、鸡头米、火龙果 过着一种恬静的生活 红火的色彩,在云气空灵的暮色中 组合出一幅夺目的画卷
看得最多的是名人墓 有些名字是来了几年后 才认得的 有些早听过 像熟悉的人家一直都没走 而我这个异乡人 倒像出了趟远门回来 背着行李,灰头土脸 在明末或清初这天 我近乡情怯,也不失礼貌地 和你们一个个打招呼 那时候我还有再次出门的想法 我相信在转过身时 山顶的石头 会像星星一样替自己 点一盏不灭的灯
城市的灯光越来越近 水田的蛙声却依然轰鸣 关于母亲的记忆在慢慢地走远 两根扁担做嫁妆的故事 已被封存了很久 北市梢青石板上 还映着先人的笑脸 老石桥下的花边社里 戴眼镜的老张是否还在人间 柿子、毛豆早被晒成了干 竹匾里还残留几颗菜籽 雷声过后,田里的杂草越来越多 除草的人不知躲在哪里 曾经的风波早已过去 关于承诺,老一辈人早已给出了答案 一代代人在泥土里找寻着自己
石 头 遇见一块石头 和所有的石头一样灰,一样坚硬 我却突然想要弯下腰来 好好地看一看它 火成岩,沉积岩,变质岩…… 这些陌生的名词,在我打开手机 打开搜索引擎后一一蹦出来 想到它从地心深处 经烈火焚烧、板块挤压 不知忍受了多少煎熬。我静静地看着它 试图将它兵荒马乱的一生透视瓦解 直到一阵眩晕。我又开始羡慕起它来 这世上,有多少人 曾被如此耐心而饱满的目光 久久凝视过
小时候,去扎龙湿地玩 一只仙鹤 就飞进我的身体里 住了下来 长大后,我出入各种场合 它都会命令我:言行 举止、必须和它的风神气韵 保持一致 出格的事,一冒泡 就会被它当成水里的小虾小鱼 它那么干净 还整天在湖水里洗 它是我的灵魂。时刻看着 我的肉体 一只梅花鹿在河边饮水 乌裕尔河 脚步匆匆忙忙 溅起千万朵雪浪花 日夜不停 从大兴安岭上出发 一路向西 逆行几
躲在一棵杏树下 我垂头,合掌,祷告: 为自己六岁的小小生命 满怀的恐惧、自责 他再一次惊叫,夺门逃跑。 任一头黑猪,那庞大的怪兽 跳过猪圈,哼哼唧唧,甩着尾巴 扑向摇篮中的弟弟 我的童年一直在 一头黑猪啃噬弟弟的梦魇里,醒不过来 直到长大的弟弟和慈悲的母亲 一遍遍摇醒我 至今,我仍会在拥堵的异乡 偷偷找个角落祈祷—— 当不测的命运,朝我的亲人们潮涌过来 牵牛花 是织
写有关镜子的诗歌时 一群白鸽正穿越湖面,朝我飞来 耳朵屏蔽了知了的叫声 翅膀扇动的风,让时间静止 曾经,内心的青荇疯长 伸手去抓,一再软滑地溜走 闭上眼睛,众神奋力 在荒野上唤起一座寺庙 回望散落在五十年长途的过往 恍惚,迟疑,也有庆幸 像一个孤独症患者,突然接通了宇宙 重新认识镜中的自己 过 客 巨大的冰川就在眼前 七月的帕米尔高原 蓝天绿草间,是高高站立的雪 那
作为一种具有美学功底的树 樟树爱打扮故乡小城 高高的林荫道 洒下碎金或碎银 去年冬天的一场冻雨 小城彻夜难眠 万物冰封,樟树自我解构 不太完整的身体,萃取安神的“迷迭香” 草木欣欣的三月 小城红叶飘飞 樟树搭台,唱了一出好戏 一颗成全的心,在春风里飞翔 色彩版图 绿色,故乡的颜色 远山,原野,河流的颜色 疯长草木的田埂,有人走过 田野的路也是绿色的 稻秆不分日夜地
秋天还没到 山坡上的野菊花 早已瞪大了 望的眼睛 这群留守的大头孩子 开得野性,肆意,热烈 醒目又扎眼 有风时,它们晃动 没有风时,它们也晃动 像要把孤独甩得越远越好 傍晚的奇迹 那时候,母亲一直忙到傍晚 房前种菇娘、南瓜,屋后种柿子 土地回报她诱人的果子 这些温馨的小灯笼 从芯子里,散发着踏实的光源 填充着空瘪的胃 也照亮一些难熬的日子 现在,想起这些润泽的光
深夜,响起急促的电铃 妻子出差哈尔滨。发热,咳嗽,肺炎 我提一个挎包,冲进风雪中 哈尔滨铺天盖地的雪 把我内心的冷,逼到墙角 小旅馆里,我紧握她的手 分担着她身体里的一场雪崩 当她咳出一口殷红 我猛地惊醒,一跃坐起 环顾四周,她的鼾声时强时弱 嘴角微微颤动 鬓发上的雪意,被灯光覆盖 似乎,她正被梦中的风雪挤压 缩在某个角落里,慌乱地找我 电影院里只有我一个人 从此,影
炒锅坏了 知道了。给你买个好锅 安利皇后中式炒锅 2500元,使用寿命99年 高兴不起来 在它面前站得越久 跟皇后差距越大 我今年六十,活不过这口锅
崆峒山的半道上 两棵树,紧紧抱在一起 裸露于岩石的树根 交错。坚硬 攀缘而上时,彼此 让出一半的位置。又适时补上 另一棵缺失的部分 落叶纷飞,稀疏的枝丫 将法轮寺抬高了几分 循钟声而上的人,紧了紧衣襟 仿佛怀揣着一个春天 没有谁注意到,石缝里的两棵树 清瘦的身躯,向对方又靠了靠
其实她们来自土地 只是走着走着,已没有了土地 她们是一群在深水中孤寂的花朵 在漆黑的夜里,她们守着幽暗深处的命运 枕着月色盛开 每片绿叶上都沾满泪滴 她们还在拼命地绽放呀,多么绚丽火热,滚烫 像要点燃这个世界……
动物园是个优秀教育基地。 一日在动物园。看见 一只小猩猩拿石头砸游客 随后,一只大猩猩立马拿枝条, 教育它。 不要小看动物。 某些时候, 比人强多了。 很多事人要向祖先学习 在人伦中保持原始的属性。
张开的厚嘴唇紧紧闭合 没有人知道隆起的深处 埋藏过怎样的 伤口 它又是如何一点点一点点一点点 愈合 直到完全看不见 而一些无法被覆盖的横截面 从永远无法合上的O形嘴 不断向天空发送空信息 天空没有飞鸟飞过
田野从黑暗中,慢慢浮现出来静谧,风吹草 动,睡眠的人 在想象的眠床上,月光真的如水 每个人都有一条渡舟 这些细碎的,闪烁着的光亮 里面没有山峦和树木,也没有 一只捣药的兔子 只有悠悠的,涟漪一样的光明曲 在众生的耳郭里,慈悲地流淌 是的,太阳不能到达的 月亮都能抵达,你看那一滴雨水 和一粒尘埃,也在暗沉的积雨云背后抱紧了 它的一轮明月
那棵会跑的树 在大货车的身上躺着 它没想到 能在这么大的货车上 它离开泥土妈妈的怀抱 它还记得 自己是被连根拔起的 有一个新挖的坑 在等着它 但它一点儿也不知道 在新的地方 自己能不能活下去
三弟,又到上夏麦坟的日子 我带来你爱吃的西瓜,香蕉,心经 爱喝的二锅头,还有父母的牵挂 昨夜归仓的麦子,粉身碎骨后 母亲含泪包了饺子 说是你最喜欢的味道 风中翻飞的火焰蝶 飞过你的土屋,越升越高 多像读书时的你,总想一鸣惊人 没有人能割断血缘 一想起父亲说的那些话 眼泪就如昨夜的雨,染绿了故土
你深知渺小之物有多艰辛① 你用抚摸过韭菜的手 轻抚我 我齐刷刷的伤口,便在瞬间自行愈合 你指挥一群蚂蚁 从远处搬运面包,顺便 俯下身来,匀一个可以展开的句子给我 我就主动加入这蚁族,从不犹豫 你批准树上的桃子走向成熟也会在采摘之前 赐予它们毛茸茸的甲胄 而我,拼尽一生 不过是为了,成为你手心里的 另一枚桃子 注:①引自小西诗歌《不可言说》。
窗外。一头巨兽从黄昏山头 疾驰而来,张着黑盆大口 朔风在竹林起义 部分厮杀声滚过屋顶 密集的箭矢被瓦片阻挡 化身鼓槌砸在墙脚的废搪瓷盆上 节奏一阵稠过一阵 屋内,刚刚哭完亡母的人 拿出户口本紧紧捂在胸口 像捂着曾经重病的纸片人
独自咽下二十年的苦水 如今,你总算想开了 天空那么明净 有几朵白云追逐玩耍 不再去想,大山里 陪你看万亩芍药花开的人 花园里,蔷薇花开了 落红,已听倦了蔷薇花的抽泣声 风来了,它们像云朵一样翻起筋斗 入伏第一天,雨一阵紧似一阵 你心里的雨也长上了翅膀 扑棱棱地飞了出来
一列火车,从丁香湖上空奔驰而过 一列高铁列车,刚刚开出沈阳北站 就沾染了一身花香 若不是处在高架桥上 准能溅一身的湖水 我不只一次乘坐高铁列车 从丁香湖上空奔驰而过 常常与一架起飞的飞机并肩而行 越飞越高,越跑越远 今年春天丁香花开时 我正好乘坐一列列车路过丁香湖 火车跑出千里之外后 我还能闻到丁香花的花香 水上大桥 丁香湖是离彩虹最近的地方 一道彩虹就浮在水面上
子川 荼蘼花 溪边谁绕藤萝树,林下独吟松竹风。 花事荼蘼南岸远,诗人蝴蝶此山中。 睡 莲 碧水池蛙草色青,树荫鸟雀两三声。 暑尘难有安平地,一朵睡莲静处生。 牵牛花 牵牛爬上旧篱笆,喜鹊枝头噪晚霞。 入伏如何驱暑气,瓜棚蒲扇伴凉茶。 木槿花 木槿半开期好梦,舜华一霎有余哀。 同车有女颜如玉,绚烂夏花终不回。 六月雪 山中六月雨初凉,挥翰成风泼墨狂。 案上盆栽花似雪,满
访王渔洋故居(二首) 千年物事昨成殊,空剩时光忆似初。 改了江山多少处,渔洋文字读如珠。 满目文章满目春,品来细细味犹真。 此生纵有惊天句,难以长风同比邻。 阜阳有约,高铁路上而作(二首) 共山共水共云霄,有约来呼跬步遥。 谁说相逢都是客,诗中早已各轻描。 动车一路沸秋光,款款情深赴阜阳。 我与西湖三世约,醉翁亭里好文章。 烟花吟 翩若惊鸿气势雄,声声霹雳奔云空。 终于拼尽
南湖之荷 云裳粉黛满娇情,并蒂婷婷翠玉莹。 柳岸诗怀凉月晚,渔歌渐近远蛙声。 炖 汤 捕兔和诗慢煮汤,诗情入味肉飘香。 当歌把酒邀明月,月把思亲寄远方。 茶 事 白云雁过染秋霜,岁月横留几道梁! 往事如烟千首赋,今朝懒卧一斜阳。 梅花写雪西窗俏,肉桂游壶东屋香。 多少情怀多少事,竹炉汤沸煮洪荒。 重阳感怀 一场秋雨一场凉,一夜萧风万树黄。 建盏读茶观宇宙,琴声润笔写诗行。
关于梅妻鹤子的现实困境 林逋是一个有疑问的人?林逋是一个解决了所有疑问的人?林逋的疑问有时不像个疑问,倒像是阴影,像一堆虚无的气泡。明明是被一双手送入空中,被一个嘴巴越吹越大,但你却看不到,你依赖了虚幻的描述,依赖了一个人的品质和他明亮的本性,但你依然看不到。疑问本身不具有物质属性,所以它才构成疑问?像菊花的精魂必须在它凋零之后,才能在空气中感受它的肉体,感受它留在火光中的黄金和寓意。
在你说出的事物里语言大于事物,而在你没法说出的事物则反之,语言小于事物或处于失语状态。你不能以“未知”“神秘”“空无”之类的词语来搪塞。譬如你说的“椅子”,包括了一切“椅子”,抽象的、具体的、隐喻的、散架的、蛀坏的、正在制作的、被臀部压垮的……总之,它大于任何一张现实的椅子。这样的语言才会及物。你不能用八股文描述互联网,不能用毛毛虫的语言描述蝴蝶的飞翔。你必须为新生事物重新发明语言。及物只是入口
每日晨于小区或广场走圈,见人,见物,见己,见天地。 荡 漾 一圈圈涟漪自天边推开,一弯细月便荡在波心了。边走边饮这一碗幽蓝,胸中渐起波澜。 早餐店老板娘:“豆腐脑有点碎,送你一个烧饼。” 波澜更起,一路荡漾归。 多余的我 广场内静悄悄的,鸟未来,风亦不在,所有树一言不发——世界如此安详,只有我,是多余的。 天上见 天上空荡荡的,只有一颗星亿万年
诗人江雪 诗人先知:边缘时代的来临 马丁·布伯说,当一个人把无生命之物引入他关于对话的充满感激的渴望之中,借给他独立,就像一个心灵,那么在他身上或许会出现一个世界范围内对话的预感,这乃是一场与世界事件之间的对话,世界事件部分由众事物构成,甚至在他的环境中走向他。这时的他不是作为戴着人类假面具的一群人,而是作为一个人,在这时他在践行对话的责任。而康德说:“人有一种使自己社会化的倾向,因为他在
1 1878年,被誉为“动态影像之父”的英国摄影师埃德沃德·迈布里奇(Eadweard J. Muybridge)在赛马场设置了触发相机快门的开关。每当绷紧的绳子在马蹄踏过的瞬间被触动,摄影机便能立刻捕捉到骏马疾驰的雄姿。十余帧极具动态的相片置于跑马灯(Zoetrope)上,构成一段连贯的定格动画。迈布里奇此举的初衷是探究奔马飞驰时四蹄是否会同时离地,却阴差阳错地缔造了人类历史上的第一部“电影
《荷合》 我认识洪帆有二十多年,她对艺术始终是专一、浪漫且富有诗意的,她对艺术认真、执着而不断创新,努力地前行着。 在我的印象里,她的绘画语言是不拘一格的,有独到的浪漫气息的卡通潮玩系列,以及独特见解的装置艺术。这次我要写的是洪帆老师的风景系列。 她的这批作品已经画了二十多年,画面颜色艳丽,让人过目不忘。技法上运用了点彩和厚画堆积技法,手法自如,让人看了心情愉悦而且很自愈温暖。她的